“什么玩意？”老梁说。

“我们需要模拟犯罪现场，恰好，我能重现现场！”张乐抱着老梁欢呼，“我们有救了！”

这次是老梁蒙了：“……什么玩意？”

张乐打开自己大衣，露出各式医疗器械，寻找一会儿后，连忙塞给老梁一个u盘，说：“把这玩意插进你的大脑里面。”

u盘整体呈黑色，接口处早已锈迹斑斑。老梁接过u盘，观察了一下，感觉有猫腻。

他狐疑问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张乐解释，“这玩意叫‘幻脑接入装置’，我们现在无法回到犯罪现场寻找线索，通过这个装置，我们能模拟出犯罪现场。”

“大概怎么模拟？”

“做梦。你插上这玩意，大脑会释放让人入睡的激素，你迅速进入睡眠状态。然后，我进入你的记忆，在梦境中重现犯罪现场。”

这东西，张乐就用过一次，而且当时还是有准备的情况下才敢用的。不过他现在也没其他法子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

老梁感觉不对劲，到底是什么病，还需要医生到病人的梦查看病因？

张乐看出老梁的疑惑，“给赛博精神病用的。神经病嘛，总是会在情绪失控的时候犯病。这个装置能带我们重现情绪失控、记忆最深的时刻。

现场模拟的效果与记忆的深浅有关，效果最好的，连现场的气味都能模拟出来。”

老梁没听张乐的解释，他破骂道：“神经病？这是给神经病用的？”

老梁炸毛，我看你才是神经病！

张乐忽略老梁的抗议，继续解释：“等一下我们能不能模拟现场，就看这回事对你印象深不深了。”

现在，就靠老梁你了！

见张乐不理他，老梁也止住话题。他听张乐的解释，连忙回忆了刚才的现场。

他闭眼回忆，随后说：“不行，我现在完全回忆不到现场。”

“大多数回忆，你的主观意识是回忆不起的。你的大脑为了身心健康，会隐藏很多生理不适的记忆，并且很快就被删除。”

“我们要赶在潜意识删除回忆前，重新模拟犯罪现场。”

老梁听完后，最后嫌弃道：“你这玩意都生锈了……还能用吗？”

张乐说：“当然能，顶多破伤风……”

……破伤风？

“你管破伤风是小事？”老梁气得咬咬牙，“你是等我得破伤风后，坑我医疗费是吧？”

“你就说要不要吧。”张乐显得很轻松。

“要！”

老梁狠心，将u盘插入自己后面脑机接口。

突然老梁眼睛一黑，径直倒下。

……

老梁感觉有亮光在照他眼睛，随后有人给了他一巴掌。

醒了没？

说句话！

老梁睁眼，张乐正抬眼望向啥东西。

他问道：“这哪啊？”

张乐伸手，凭空变出一个手电筒，光亮着一个方向：“自己看。”

赛里昂事务所。

老梁轻轻动了一下，脚下地板发出吱嘎声，同时，周围挥不去的臭味瞬间进入他的大脑。

这个梦境很真实，很完美地复制了他记忆中的场景。

他傻了，喃喃道：“你简直……神了。”

“诶诶，情绪别激动。现在你在做梦，如果激动了，很有可能就醒了。”

“醒了……重新插那个u盘不就完了？”

张乐嘿嘿一笑：“这玩意是我们给精神病用的，劲大，一周用一次就行了……你要是乱插，保不齐就成了赛博精神病。”

这时候，老梁回忆起u盘接口上的锈……敢情是没人用啊。

“走吧，”张乐点点头，“进去瞧瞧。”

张乐推开大门，提着电筒缓缓进入。老梁见张乐进去了，也紧张地跟了上去。

进入大厅后，老梁发现了面前有两个张乐，一个张乐提着灯四处张望，另一个张乐低下身子，正在打量血迹。

望着两个张乐，他顿了一下，试探性问道。“张乐，你人呢？”

提着灯的张乐白了他一眼，“在这。”

“这个地上的你……”

张乐望了一眼地上的自己，说：“现在我们在你的回忆中。回忆里的我在观察血迹，现在模拟出来的梦境，我当然也在观察血迹。

不过这种模拟终究是有限的，你现在转到我正面上看，你看不到我的脸。”

老梁听了张乐的话，连忙跑到趴着的张乐面前。果然，张乐的脸黑黢一片，根本看不到东西。

老梁再次感叹：“神了！”

突然，记忆中的老梁从门口走进来，他见着满地的血，一惊一乍地走向张乐。

老梁发出疑问，“这个梦里面，时间是可以正常流逝的？”

张乐拍拍手，“这取决于你，这是你的梦，你想停就停，想动就动……你还能加快和减慢梦的流逝呢。”

他俩在交谈，记忆中的老梁还在询问：“张乐，这人是你杀的？”

别墨迹了，现实中的张乐说，你把时间调快点。

时间飞速流逝，张乐提着灯，和旁边站着的老梁静静等着。记忆中的两人动作飞快，就像被人按了快进键。

张乐突然喊了一句“停”，老梁望着他，不知道发生了啥。

回忆中，张乐跑到桌子下面呆着，老梁屁颠屁颠逃到厕所里面。

“就是这里！”张乐说，“你不是厕所里面喊了句‘杀手跑了！’，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对，老梁回过神，他在想：自己当时看见了啥？

这时候，外面的门被打开了，几个保险公司士兵扣动扳机，向室内一阵扫射，将木质家具打得粉碎。

老梁懵了，这士兵武器有这么大的破坏力？他连忙大喊：“张乐快躲！”

现实中的张乐怔怔站着，似乎周围的枪战丝毫影响不到他。他缓步走到躲在桌子下面的自己，观察着桌子底板上的血迹。

“跑啥？”张乐说。

子弹穿过老梁，就像打中幽灵般，对他毫无影响。

老梁这才反应过来——这是梦。

这个梦，确实真实。

张乐走到厕所，催促道：“你先进去看看。”

老梁还在惊叹，随后，他快步走进厕所。

老梁突然来一句：“卧槽……”

张乐刚想伸手，结果周围突然坍塌。

他最后的意识，是老梁站在厕所门前的身影，还有一个浮空滴血的鹿头。